腊八多喝粥，少“模糊”.朱方民

liukang20242天前吃瓜入口371

腊八多喝粥，少“模糊”

朱方民

万事“粥“全，过了腊八便是年。作为年的序曲，腊八粥特别美好。粥，北方很多人称之为“糊糊”、“模糊”等。粥使人思绪万千，但基调应该是腊八粥多喝，“模糊”事少做！

身居泰山脚下，眼观八方朝圣之众，袪灾祛病祛祸星，求财求子求高升，情深深，意切切，甚为感动。其实上至帝王将相，下至平民百姓，来泰山祈福，大者国泰，小者安全，求个心境，图个意满。大多数人来时心境郁闷，回时高高兴兴，也不乏少数人来时明理解白，回时糊模模糊。但这种模糊是揣着理解的，也便是常说的“傻乐”。“傻乐”也是乐，只需乐有何不可。只需乐，心境就好。心境好，小病小灾就没了，财富、贵子、安全都来了。这模糊真好，难怪郑板桥浸透厚意地写下“难得模糊”。

由“模糊”我想到许多，先想到的是填饱肚子的模糊，这是北方人为主的饭，它是物资的而非精力的。先说说新近看到的。天外村南，龙潭路东，刚刚开张了家粥铺，其实便是咱们常说“模糊铺”。自此，偌大的小城里南北各派数十家粥铺，都张开了手，恨不能一把把那旅行的人流拽进自己铺子里，把几十，几百，上千种粥让你品品鲜，尝个够。这家粥铺，有点特殊，不大不小的一座楼上，有饭馆，有宾馆，这粥如同如虎添翼，特别往西的一整面墙上写着：人生恰似一锅粥，滚煮熬燉难罢手；宜急宜缓看火候，悲欢离合度春秋。

说实话，作为从上世纪50年代过来的人，对粥也便是咱常说的模糊是铭肌镂骨的，甚而至于一提粥，就头大，眼胀，胃泛酸。那时，接连三年天然灾害，国家经济暂时困难，各种物资匮乏，粮食特别缺少，人们以粥为主，以粥果腹。我三四岁时，村里所办食堂里的粥仍是玉米面的，咱们叫白糊糊。散了食堂，各家再开伙时，因缺米无面，那粥更是品种繁复，千奇百怪。

先说色彩，有是非黄之分。白的，小麦，大米，极端稀有，玉米形象深入；黄的，小米类，也仅仅传闻；见得最多，喝得最多是黑乎乎的地瓜面粥。陆游那时“米贵仅供糜粥用，自恨无力救元元。”好在黑乎乎也能救人命。

次说稀稠。食堂闭幕，每人天均2----4两粮食分到各家，即便有钱的，黑市上也难买。喝稠糊糊的罕见，稀汤汤的居多，犹如清朝人所说，“薄粥稀稀水面浮，鼻风吹起波涛秋，看来恰似西湖景，多少渔翁不钓钩。”

再说喝粥的时刻。早上喝，正午喝，晚上喝，素日里喝，年节也喝。那地瓜面，糖分多，酸性大，彼此碰头一说话，嘴里时不时呼噜冒出一口，因它特影响胃。由于晚饭喝得粥多，四五口之家，夜尿时竟能尿满一泥巴罐子。第二天用来浇小麦，能浇好长一段地。这样的日子，继续了很多年，以至于到现在，咱家园晚饭都不叫吃，叫喝汤。

别的，同粥配的主食极端单调：黑乎乎配地瓜------那地瓜绝非现在的烤地瓜，硬，板，丝特多。黑乎乎配疙瘩------叫辣菜疙瘩，小的如鸟蛋，大的似鸡蛋。黑乎乎配胡萝卜------小的，边边子，头头子。我想，那时人的肠子应是绿绿的，黑黑的，找点油星较为困难。

改革开放后，土地分到各家各户，人们侍弄土地的心劲，一点也不亚于现在的人侍弄独生子女。早上晚睡，耕耙耩扬，深耕细作，大地绿浪滚滚，地边，地头也如虎添翼。粮多了，菜肥了，那粥便成了二三把手，当之无愧，冲主食的汤。粮食丰收了，地头地边也能种点自己喜爱的菜，那餐桌上的粥，也把戏迭出。小麦仁粥，小米粥，大米粥，玉米面粥。不放盐，却放花生、绿豆、红小豆、黄豆等。喝着粥，吃点考究点的咸菜，惬意极了。时令粥，就更有意思了。荠菜、菠菜拱出地，喝菜粥；家槐、榆钱、嫩柳叶等冒出尖儿喝叶粥，令人回味。形象中，还有很多草粥，比如胖墩草，慧慧菜等，我不知姓名对不对，字是否这样写，但形象都不错。

我本来住乡间，总以为乡间人喝粥，因不喝没办法，用它欺骗肚子，填饱肚皮。近几年，旅居小城，发现这城里人更好这一口，且独占有利地势之势，因东西南北粥，都汇旅行小城中。再深究，发现亘古至今，皇宫贵戚，商贾有钱人，文豪鸿儒，通俗易懂都吃粥。不过吃法截然不同，贫民填饱肚子，有钱人考究养分。白居易“鸡球饧粥屡开筵，谈笑讴吟间管弦。”那粥伴了糖，一般人望尘莫及；欧阳修“杯盘饧粥春风冷，池馆榆钱夜雨新。”榆钱好弄，糖类难求。范成大吃得是生姜、桂皮等药粥，理气健脾，“肖桂镂姜浇蔗糖，滑干无比胜黄粱。”

眼下，这粥铺，那粥店，仍是这种粥文明的传承，养分学的发扬光大。不是腊八，胜过腊八。翻开那粥谱，品种繁复，主副调配，养分丰厚。在传统大米、糯米、小米、黄豆、绿豆、燕麦等基础上，加了红枣、桂圆、花生、莲子、葡萄干、银耳、百合等等。野菜的也有，但数量很少。尽管我也常光临粥铺，但总感觉不如回忆中的白糊糊甜美，不如那草糊糊、菜糊糊可口，或许舌苔厚了，感知能力差了吧！但不论怎么，粥--也便是模糊是救人的，是养人的，是吾辈等摄生不可或缺的。但摄生光有粥，即模糊却是不可的，还要有心平如镜的心态，随其天然的超逸。“难得模糊”是郑板桥在莱州云峰观碑时所写，后来他老人家又补写了“聪明难，模糊尤难，由聪明转入模糊更难。放一箸，退一步，当下安心，非图后来福报也。”想到此，这大约就有点最初的朝圣崇拜了。

人终身曲里拐弯，费事多多，但本身根基不外乎两件，一做人，二干事。做人难，难于从烦躁的，条理繁复的事物中安稳心态；成事之难，难于从缤纷的对立和利益的交错中理出条理。而最能促进自己，开展自己的人生捷径，便是打太极，熬模糊，火候莫急易缓，悲欢离合咸，哪样都不嫌，低沉做人，高调干事。低沉做人，高调干事，便是把自己调整到一个最佳心态。实实在在做人，稳稳当当干事，少景仰，少想利，在功利面前退后一步，两步，多步。作业如此，退休养老更应如此。退休金多个少个，孩子本事大小别比；房子大点小点，儿孙纳贡多点少点别攀；说你行，也不可，说你不可，也不可，要学着信服，要学着模糊，由于模糊是情面往来的黏合剂，由于模糊是摄生的至高境地。

腊八，拖磨蹭沓想“粥”全说，不知是理解了，仍是模糊了？！

壹点号秋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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